第24章 第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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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二夜
“旺哥, 到時間了，靳少那邊怎麽還沒消息？”
港海靳家私人碼頭，被叫旺哥的男人穿著Polo衫, 嘴裏叼著根煙，拿著個望遠鏡往遠處看了看，所見之處空蕩蕩的，沒有發現什麽熟悉的人影, 只有海水漲潮時不斷向岸邊撲騰的聲音喧囂而過。
小弟陸陸續續搬運著東西上船。
旺哥對面的刀疤臉面色不善：“怎麽回事, 到底還驗不驗了？”
旺哥又深吸了一口煙, 吐出一口渾濁的氣體，隨手把煙掐滅, 命令身旁的小弟：“不管了，先驗貨。”
“旺哥, 要不先問問靳總的意見？靳家最近鬧的那麽不太平，要不還是先暫時避避風頭？”
“你懂什麽。”旺哥嗤了一聲，“你以為靳家為什麽沒去壓制那些動靜？靳少說，靳總早就指示過了, 風口浪尖才更好掩飾漲潮的聲音，越是這個時候, 越好辦事。”
“不是很聽得懂。”
“聽不懂就閉嘴幹活。”
旺哥把已經滅掉的煙丟在地上, 用鞋尖使勁踩了踩, 沖刀疤臉說：“驗。”
一行人走進船內。
這艘中型貨船看起來沒什麽特別之處，主船體由甲板和外板組成一個水密外殼, 內部被甲板、縱橫艙壁及其骨架分隔成許多艙室, 船體采用混合骨架式結構, 貨艙口設有圍板。只是沿著圍板深入進去，阿旺伸手在原本看似已經到了盡頭位置的墻面上滑動了一下, 只見一道密碼鎖倏然浮現出來，輸入密碼，墻面向兩側拉開，凸顯出窄窄的通道。
那是一個暗室。
阿旺向手下發出眼神的示意，手下散成兩隊，分別守在通道兩側。
他獨自帶領刀疤臉朝暗室內走進暗室，可以看到船艙底部的固定導槽上放著一個個大小不一的集裝箱。
用手裏把玩的短刀的刀柄掀開其中一個集裝箱的一角，只見裏面還設有巧妙的暗層。
阿旺說：“都是按照要求準備的。”
刀疤臉：“打開看看。”
阿旺似乎思索了一下，把短刀夾在右胳膊腋下，試圖去打開暗層。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卻在這時忽地聽到外面傳來迅猛的響動。
小弟扯著嗓子喊到：“旺哥……”
阿旺意識到不妙，表情立刻化成陰狠之色，扼制住刀疤臉的後脖頸，就要往另外的秘密通道去。
只是，便衣警察們已經湧上前來：“不許動。”
交易現場被迅速控制。
視頻停在旺哥一行人被抓獲的片段，戛然而止。
“靳輸，你的那些手下都已經交代了，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畫面轉過，是警察在問詢被游凜肅的人扣下的靳輸。
靳輸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冷笑：“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
“那個被你們裝進麻袋裏的小孩呢？也是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
“我只是恰好在那裏看到了他。”
不再糾纏那麽多，警察道：“靳先生，我們懷疑你涉嫌走私、非法拘禁和蓄意殺人，現在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靳輸被拷上後。
那為警察又沖提供情報的裴鄴說：“多謝裴少了。”
裴鄴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哪裏哪裏，還是得靠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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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全都得益於游總一直派人盯著。”
“代我謝過游總。”
“好說好說。”
碼頭發生的事不脛而走。
倒不是因為有人撞見了現場，或是警方發布了調查信息。
而是和此前幾次的情況一樣，有人將爆料消息發到了網上。
輿論嘩然。
[靳家這種家大業大的竟然還搞走私？！]
[比起這個難道不是監禁和蓄意殺人更令人震驚嗎！！！]
[靳家又不缺錢，怎麽會搞這些？]
[這是錢不錢的事情嗎？看到爆料人說靳輸這人監禁和蓄意殺人都是專挑孤兒下手。]
[我的天怎麽會這樣！趕緊調查清楚吧，孤兒已經夠可憐了，這是畜生嗎不是！]
[說起來，靳家不是之前還一直清清白白的嗎？好像是自從靳輸開始掌管家業後就一直有不好的風評，好好的一個家族就被他這麽敗壞，也算是家門不幸吧？]
[之前有個八卦你們沒聽說吧？]
[什麽八卦？]
[靳輸是私生子啊，當初是他媽設計他爸才懷上了他，後來又死纏爛打用盡手段最後也沒上位，所以之前靳家老爺子一直看不上他，說他爛泥扶不上墻，只可惜他家子孫輩人丁少，這才輪到他當家，現在看來，有時候一些基因遺傳的說法還真是不可不信。]
[等一個調查結果！我們要知道真相。]
……
靳輸被帶走，臨被送進警車前，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游凜肅，狂笑起來：“靳嘯文算計老子是不是？游凜肅，把我搞掉有什麽用，靳嘯文就是個瘋子。”
“靳總提醒的是。”游凜肅眸中的墨色沈濃，向宋鶴遞過去一眼。
該去接溫籬了。
-
逼仄的房間，除了高高圍起的冰冷的墻面，沒有一扇窗戶，地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於潮濕的原因，透露著一股黴菌的味道，與積攢已久的灰塵的氣息疊加在一起，一簇一簇地往鼻間竄入。
溫籬、夏蟲蟲和劉家父子被困在這裏。
破舊的房門開啟一絲縫隙，亮堂的光線從那道縫隙中絲絲縷縷的投射進來，正好打在靳嘯文那張病弱般白的不像話的臉上。
那個同他相似的男人就在他的身側，吊著眉，嘴角掛著近乎詭異的玩味的笑，細細看去，眼中還閃爍著滲人且難以形容的光芒。
溫籬借著房門縫隙那點微弱的光線，打量了一遍周圍的環境，只見這麽窄小的地方，三分之一分界線處還豎立著一道銹跡斑斑的鐵柵欄，上面圍著同樣銹跡斑斑的、如同人的手臂那般粗的鐵鏈，銹跡被水浸染過後，滲出泛著腥味的暗紅色的液體，順著柵欄慢慢向下墜落，在地面上蔓延開來，形成一片刺目的色彩。
柵欄裏放著一張殘破的小床——確切來說，並不算是床，而是一個類似於床墊的東西，能夠容納一人大小，後面的墻上釘上了許多長短不一的釘子，上面懸掛著不完整的、歪七扭八的骨架，骨架的中央擺放著一個沒有指針的時鐘，上面鑲嵌著一個倒立的十字架。
處處透露著詭異。
難怪劉明明會受到刺激。
在溫籬觀望的同時，靳嘯文隨著她，慢動作地轉了一圈：“對你看到的還滿意嗎？”
溫籬直直地看向他，一雙清透的眼睛此時此刻看不到任何波動。
夏蟲蟲的目光順著她的一起，又轉而朝靳嘯文身旁的那個男人身上移去。
“很抱歉。”靳嘯文的語氣依舊可以稱作是溫文爾雅的，“我欺騙了你們。”
溫籬沒有說話，只是那樣靜默地審視著他。
對此沒什麽好回應的。
夏蟲蟲發出一聲不高不低的諷笑，對這樣的裝腔作勢嗤之以鼻。
靳嘯文並不在意她們的態度，緩緩地朝劉三父子的方向走近了些。
劉明明目光顫顫地打環顧四周，似是激發出什麽不好的回憶，腳底使勁地同地面摩擦著，往後退了又退，雖然好像絲毫沒有什麽可退的空間。
劉三護著他，喉嚨裏發出的暗啞的嘶吼聲更重了些，像是在警告來者不要亂來，又像是在哀求什麽。
他身側那個男人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邁了一步，就要往這邊走過來。
溫籬微微蹙眉。
看到靳嘯文攔下了那人，笑說：“好了，阿藍，別嚇到他。”
阿藍
他是在叫那個男人？
“你做得很好。”靳嘯文並沒有對這個名字解釋什麽的意思，只是沖劉明明微微一笑，，“放心吧，等到事情結束，會按照承諾，放了你們。”
說完才像是察覺到了溫籬的目光：“不好奇我們是什麽時候定下的承諾嗎？”
我們——指的是他和劉明明。
溫籬沒作聲。
靳嘯文也好像並沒有等待著她回答的意思，自顧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見過了。”
你們指的是溫籬和夏爾爾。
靳嘯文說：“不，或者說更早一點，從蟲蟲小姐——冒昧，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這麽稱呼——從你醒來的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
溫籬指明一個毋庸置疑的事實：“所以的確是你帶走了明明？”
靳嘯文笑了笑，大抵是覺得這話沒什麽回答的必要：“我還知道是你們把劉叔藏了起來。”
他轉過身：“更準確的說，是那個人做的。”
提起“那個人”，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神情恍惚了些，又很快恢覆正常，繼續道：“把明明放回到你們身邊，讓他帶領你們來到這裏，就是我們之間的約定。”
邊說邊朝劉明明道：“是不是？”
劉明明垂下眼，不敢看任何人，一個勁兒地往劉三身後躲。
靳嘯文唇角牽了牽，望向溫籬和夏蟲蟲，生怕她們不能理解般：“你們會明白的。”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等了一會兒，等到了對面接聽。
沒再過多寒暄，直截了當地說：“游總。”
“我知道你在溫小姐身上裝了定位，我非常期待你們的到來。”
緩緩地、平鋪直敘地說：“你清楚，我想見誰。”
點明自己的要求，靳嘯文直接掛斷了電話，向那個被稱之為阿藍的男人使了個眼神。
阿藍走了過來，朝著門外的位置打了個類似於行動的手勢。
緊接著繁亂的腳步聲同步砸進來，溫籬沒來得及看清那些人的面容，眼睛就被一條不算粗糙但也沒有多柔軟的布料蒙住。
靳嘯文的聲音在身前響徹：“不好意思，只能暫時委屈你們了。”
人被帶離這個地方。
走路的時候人被輕微碰撞了一下，溫籬憑著感覺伸手去觸摸身旁的人，精準地抓到了夏蟲蟲的手腕。
夏蟲蟲的皮膚沒有多少溫度，像是知曉她所表達的意思似的，輕聲說了句：“我沒事。”
溫籬將自己的心放緩至最平靜的狀態，敏銳地感知著四處。
她能察覺到人被帶進一輛更大的車，跟在他身後的人似乎從口袋裏拿出了個什麽別在了腰帶後，車門被重重觀關上，緊接著是引擎啟動的聲音，初始的路況應該有些崎嶇，晃晃悠悠，過了大約有十幾分鐘的時間，路面好像變寬了，也更加平緩，交通順暢無阻。
不知道行駛了多久，路面再次變窄，附近漸漸趨於平靜，似乎是在什麽巷子裏穿梭，車裏有人抽煙時開啟了車窗，能間或聽到有小攤上叫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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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沒過多長時間，汽車熄火，她們又被帶下車，帶進一個飄散著時濃時淡的熏香的地方。
眼上蒙著的黑布被撕扯下來。
溫籬眼睛一時有些睜不開，微微適應了一下，半瞇起眼。
這才發現當下所在的地方是一個木屋，不同於之前那個詭異之處，這裏非常溫馨，書桌和沙發擺放的整整齊齊，像是剛剛打掃過，一旁的木櫃上還點著線香。
而就這麽環視一圈，入眼之內擺放的密密麻麻全都是那副——《殷藍》。
“怎麽樣？”靳嘯文說，“我最好的作品都在這裏了。”
-
“都做好準備了？”
間隔大約六七分鐘，幾輛邁巴赫停在木屋不遠處隱蔽的地方，男人看著盯著掛斷的手機，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游凜肅開口問到。
游凜肅沒有明確的話語表示，只是眸光沈沈，好似在壓制著風暴的呼嘯。
男人嘆了口氣，推開車門：“我先去會會。”
他下了車。
朝木屋門前走去。
那位被稱之為阿藍的男人看清他的臉，神色變了變，不明意味地對著眼前的人好一番審視，見後者不為所動的樣子，半邊嘴角向上扯出一個微妙的弧度，給他讓出了位置。
“游總？”
暗中觀察的宋鶴見男人成功深入，從副駕駛的位置轉過頭看向神色不辨的人。
游凜肅長指一動，收起手機，目光漸漸凝於一處。
木屋的門被打開，發出清脆的一聲“吱呀”。
靳嘯文背對著門，望著順著這聲音投射在地面上的身影：“你終於肯來見我了。”
他轉過頭，定定地望著來人，叫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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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總提醒的是。”游凜肅眸中的墨色沈濃，向宋鶴遞過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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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靳嘯文說，“我最好的作品都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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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凜肅沒有明確的話語表示，只是眸光沈沈，好似在壓制著風暴的呼嘯。
男人嘆了口氣，推開車門：“我先去會會。”
他下了車。
朝木屋門前走去。
那位被稱之為阿藍的男人看清他的臉，神色變了變，不明意味地對著眼前的人好一番審視，見後者不為所動的樣子，半邊嘴角向上扯出一個微妙的弧度，給他讓出了位置。
“游總？”
暗中觀察的宋鶴見男人成功深入，從副駕駛的位置轉過頭看向神色不辨的人。
游凜肅長指一動，收起手機，目光漸漸凝於一處。
木屋的門被打開，發出清脆的一聲“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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